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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窗邊驚醒,看到窗外的明媚天光才沒有尖叫出聲。

已經沒事了、我逃了、不再被圈禁、不再被指指點點……
她大口喘氣像是、剛才被束縛的無法呼吸、要確認自己還活著,而全身早就汗濕不已。

幾分鐘後她恢復平靜,無力的躺臥在窗邊。那隻翠綠色的鳥兒完全不受影響,依然安靜的瞥望窗外。

想不到過了那麼久,惡夢依然不肯放過她,不過她也沒有真正逃離惡夢,往事依然如影隨形。那個夢並不真實,卻總讓她對應起現實中的種種……無臉怪物的追逐、只能深陷的泥淖、不會天亮的夜晚、沒有出口的迷宮……同樣的劇情、同樣的結局一再上演,明明知道只是夢,她還是沒辦法克制的驚慌失措甚至尖叫。

到底是過去綁住了我,還是我被過去綁住?她忍不住這樣問自己。
這兩者是有差別的,被動和主動的差異。

走進浴室裡洗去一身冷汗,換上柔軟的淺米色襯衫,和窄管深色牛仔褲。大字型的躺在床上,看著天花板上仿大理石紋的吊扇旋轉。無事可做會讓心魔滋長、會讓黑暗乘虛而入。於是她黃昏時分肩著淡藍色的側背包,踏著啡色短靴走進between the sheets。

踏下二度蒞臨的七階樓梯,直接走到老闆面前。
「買衣服。」她隔著一個吧檯與老闆對望。
『嗯亨~』走上樓,然後將門鎖上,散步出門。走到附近的百貨公司。搭著手扶梯到女裝部,從頭到尾沒跟她說一句話。
對於老闆關店的舉動有點訝異,但也沒有說出來。她靜靜的走在老闆旁邊,後半步的距離走著。

上樓走進一家女裝部門,翻了翻架上的衣服。
『去試穿。』拉出了兩件小禮服,丟給身後的女人。

接過衣服,臉上露出幾不可查的為難,都是膝蓋以上的短裙,上身的袖子也只有到上臂的一半。

沒事的,在這裡已經不會再因為裸露四肢而被責備甚至毆打了。這裡沒有人會這樣對我。她拿著小禮服走進更衣室後這樣告訴自己。

換上第一件小禮服,兩臂是短短的淺粉紅蕾絲公主袖,配上滾著胭脂紅荷葉邊的米色貼身上衣,下身是淺珊瑚紅底繡著白色花樣的蓬蓬裙,裙襬有艷紅的鏤空裝飾。

在裡面確認著衣妥當後,深呼一口氣才走出更衣室,在老闆面前站定,緩緩的原地轉一圈。

『難看。』老闆完全不顧旁邊還有店員,直接下了評語。
『換掉。』絕對命令的語氣,又拿了件黑色鑲鑽小禮服給她。

接過黑色鑲鑽小禮服走回更衣室,換下了老闆說難看的粉紅色小禮服。

這是胸口開V領的的無袖小禮服,一整件衣料絲滑透亮,只在肩膀和前腹裝飾碎鑽,腰間有做收束修身設計,下方裙襬自然垂墜抓皺,整體看起來非常的高雅簡潔,又不失大方。配上她今天穿的啡色短靴更顯得雙腿白皙修長。


換上後在老闆面前站定旋身,裙襬輕舞飛揚,像是黑色的花瓣。

『就這件。』
她走進更衣室拿了自己原本穿來的衣服,向店員要了一個紙袋裝妥後,走到櫃台拿出現金準備結帳。
『剛剛那位先生已經結帳了。』櫃檯的小姐客氣的對她說著。
轉頭望向老闆,不知何時他手上又多了好幾個紙袋。

「我付得起。」她平靜的說著,語氣並不自大,像是在說件普通的小事。
『不是買給你的。是買給我的店的。』老闆這樣說著,提著紙袋走出女裝部。
「……謝謝。」快步跟上對方,猶豫一會還是道謝了。
『嗯亨~』前方的人的應答聽不出情緒。

一前一後的走回酒吧,她走到鋼琴前坐定,又望向走回吧檯的老闆。
『今天就彈海上鋼琴師吧。』老闆頭也不抬的說著,拿起杯子開始擦拭。
『戰地情人也不錯。』

琴聲悠悠響起,簡單的組合輕輕拉動人們的思緒,慢慢的、一點一點的拉扯,然後像是在人們耳邊低語的傾訴著,那天飄雪時船上的情景,還有在船裡看雪時千迂百迴的複雜思緒。

Ships and Snow.

彈著彈著彷彿自己也回到那遙遠的北國。曾經有幾年她也是抱著很複雜的心情,在屋內看著窗外皚皚白雪。

不知何時店內的音響已經關掉了,琴聲一歇酒吧裡就顯得很安靜。
這首似乎還是太沉悶。她把手放擱腿上頓了頓,沒一會又觸上黑白鍵,再次敲響琴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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